黄泉不相见（七）
*几段话带卡，不打tag了
*最后的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认识了！
*我发誓已经虐完了，不会再虐了！再虐我是小狗
七
斑捏碎了手里的纸，阴沉的脸色让他格外可怕。
“怎么了？”扉间抱着一筐鱼回来，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那群低贱的阴阳师……”斑气得牙痒痒，“竟然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撒野！”
“什么？”扉间大吃一惊。一旁送信的小鸟战战兢兢地口吐人言道：“荒大人的预言上说天狗山将有大乱，从卦象上看，这次劫难会让天狗一族大伤元气，甚至……”它犹豫地跳了跳，没有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
“甚至什么？”扉间右眼皮狂跳不止。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能比天狗大伤元气更坏的，岂不是指斑可能会遭遇不测？！不，不可能，他的大天狗那么强，怎么会出事？
“闭嘴，就知道应该拔了你舌头！”斑狠狠地瞪了那鸟一眼，吓得小家伙扑腾着翅膀带着哭腔迅速飞走了。
“那位大人的预言一向准确，你不该对他的使者如此不敬。”扉间本来还想听更多，见此责备地看着斑。“信上还说了什么，如实招来。”
斑别过脸不看扉间。扉间叹气，便不再追问。“那什么时候走？”他将那钓来的鱼放回山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你呆在这儿。”斑说罢，手掌一翻召唤出一只小乌鸦。“回去告诉鸦天狗他们，加强天狗山的结界，所有能出战的妖怪都做好战斗准备。不能出战的一律暗中送出，不准让其他妖或者人知道行踪。我们天狗一脉不能就这么断了传承。”
小乌鸦腾空而起飞出山林，消失在天空。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以乌丸的速度应该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回天狗山。”大妖面上首次浮现出了担忧。虽然天狗一族并没有他的血脉，但他接纳了他们也就象征着他的认可，更何况族里有不少年轻的后辈经过他的指导，算得上是他的弟子。他有权利和义务保护他们。
但是扉间不需要承担这样的责任。在荒预言的战斗里一定还有浑水摸鱼的妖族，到时候他不一定有闲暇时间分神保护扉间。这片山林有当年六道设下的结界，是他唯一的退路，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安全的地方。
“说完了？”扉间静静地看着斑，手里展开的折扇刷得收起。“你要我在这里，像个女人一样躲在你庇佑下，等你回来？胆子很大啊宇智波斑。”
“我可是千手扉间啊。”他浅笑着释放出强大的水属性灵力，温柔地安抚了斑急躁的心情。
“好，那就一起。”斑喜欢极了扉间自信的笑容。他想，这一去大概是凶多吉少，要是他不行了，就跟扉间一起去往极乐世界吧。
斑带着扉间回到天狗山的时候，往日平静的氛围已经被完全打破。
他派出的那只乌丸没能幸运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它死在了早有预料的妖怪手下。
“是四国的狸。”斑看着被点燃的山林，神色晦暗。四国距离这里是极远的，而且他不记得自己跟狸猫一族有任何的仇恨。
很是棘手。天狗一族擅长使风，鲜少有火属性的兼容。风生火是常识，他们不具有灭火的能力。虽然羽毛可以杀害来犯的敌人，但连天的大火卷起的浓烟模糊了视线，一有不慎就可能烧到宝贵的翅膀。
斑挥了挥手里的团扇，那熊熊烈焰便被吸入扇子中，再一挥，霸道的妖气携着锋利的羽毛割破了视野内的狸猫们。他的焰团扇，是可以吸收和反弹妖力的法具，而且他本身属性为火，根本难不倒他。
“斑大人回来了！”周围苦战的天狗见到斑高兴地高呼，原本有些吃力的族人在此鼓舞下立即推翻了局势，隐隐占了上风。
“斑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鸦天狗的面具破裂成了碎片，露出了本体的乌鸦脑袋。斑立即让他先退下，去找那些孱弱的幼儿，带他们离开天狗山。扉间赶紧拉住鸦天狗，说自己跟他去多一份保障。
斑有些微妙的不安，但时间和情势都不给他细想的时间，只能在扉间的坚持下放他走。
“给我安全回来。”他严肃地嘱咐道，便专心对付眼前的杂怪。
扉间身上有他的妖气，能够在危机情况下护住他的心脉，一旦有什么不妥他立马过去也来得及。
扉间给自己和鸦天狗加了一个隐身的咒术，模糊了两人的妖气和灵力。鸦天狗双手抓着他的肩膀飞到山顶的一块石头面前，输入自己的妖力后那石头中间出现了一人宽的通道。
扉间惊讶地发现这块石头正是在雪阁的院子里，而他整整一周都没有发现异常。
“这里是避难所的入口，有斑大人的幻术做隐蔽没有人会发现的。”鸦天狗解释道，催促扉间快点进去，自己留在最后用血液封住了洞口。
扉间穿过用镶着夜明珠的小路，尽头是一片很大的空地，里面成团坐着幼童和因受伤而不能出战的天狗。有些没有见过扉间的天狗看到阴阳师下意识地挥出一道风刃，被扉间硬生生地接下。就算是受了重伤，他们的妖气还是伤到了扉间，在他左臂上割出一道伤口。
“不要害怕，扉间大人和我是来带你们离开的。”鸦天狗迟了一步，还好那伤口不是很严重，便把重点放在了疏散的工作上。而且，那伤口已经开始渐渐愈合了。
不愧是斑大人的妖气，就算是在人类身上也很强悍。鸦天狗感叹一句，心想不愧是他侍奉了百年的君主和君主等待的人，这妖气侵入身体所带来的疼痛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得了的，扉间大人竟然能够化为已用，不得不说是命运啊。
“请大家安心，以我扉间之名，就算搭上性命我也一定会帮助你们离开的。”阴阳师承诺道，然后礼貌地等待所有天狗的撤离，自己则落在最后收尾。
明白事理的众妖总算是冷静下来。扉间身上带着首领的妖气，一想便知道是那传闻被斑看中的阴阳师，刚刚出手的妖怪们连忙道歉，都被扉间摆摆手称可以谅解，还是赶紧撤离更要紧。
被扉间强大的灵力护住的一行人悄无声息地靠着鸦天狗的感知避开战场，总算是顺利地离开了天狗山的范围。
“从这里往东就是大江山，以你们的速度大概需要三天。我已经派了式神联系了鬼王，刚刚收到了回复说他们会派人与你们路上相会。”扉间抬起手，一只蝴蝶飘然落在他的指尖上。这是他跟斑动身回来时派出去的，本来是一个保底的打算，没想到最后成了救命的稻草。“带着我的式神，他会指引你们正确的道路。”那蝴蝶扑闪着看似脆弱的翅膀轻轻落在领头的一个幼儿身上。
“谢谢您，扉间大人。”扉间的所作所为被众天狗看在眼里终于化成了认同。大人们真诚地献上自己的感恩，纷纷将自己的鸦羽奉上。“希望能助斑大人和扉间大人一臂之力，请一定要保重。”
扉间看着身前几张皱巴巴的小脸，温柔地挨个抚摸柔软的头发，将自己的灵力分出一丝守护在幼童身上。“快去吧。”他挥挥手，注视着一只又一只天狗展开双翅，抱着还不能独自飞行的幼崽们离开。
他的脸色这会儿才显出苍白。他的身体虽然有斑的妖力滋养，已经比之前强悍了许多，可灵力本就与妖力相冲不再有以前的强度，而且使用灵力的时候被妖气侵染的身体也会撕裂般的疼痛。
但是扉间从来没有告诉过斑。他知道人类的一生是多么短暂，即使灵力再强大也逃不过最多百年的宿命。斑等了他三次生命的时间，他舍不得再让斑失去他。所以所有的苦，所有的痛他都能忍，只要斑还在他身边，他就什么也不怕。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极强的妖力，夹杂着冰雪从神威城的方向传来。是卡卡西！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带人会不会有事？但没有时间让他去关心他们了。扉间猛地捂住心口的位置，颓然跪倒在地。
这种快要让他心脏碎裂的痛楚，是斑出事了。
浑身浴血的大妖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狸猫脑袋，站在至高处俯视众生。就算他的双眼流出鲜血，华贵的衣服也被毁了七八分，大天狗的嘴边始终挂着轻蔑的笑容。
“散播我跟扉间的谣言，煽动反对城主的叛军，说服狸猫一族杀害我的族人，都是你的诡计吧，人类。”他不悲不喜地穿过层层树海看向那被冰封的城池，抬着下巴高冷地冲着被层层结界保护着的人类，十分不屑。“就凭你这点能力，妄想取代扉间的地位也只能靠这种下流的手段了。”
那阴阳师阴恻恻地笑着说：“您说笑了，手段也是实力的一种不是吗？”
斑手一挥，将狸猫首领的头砸在那人面前。那人也算是冷静，但还是忍不住后撤了一步。斑嗤笑一声，鸦羽扬起的瞬间，一股灼热的火焰包裹着锋利的羽毛向他袭来。
一层结界，两层结界，三层结界……攻击最终停止在了最后一层结界前。
斑咽下口腔里的鲜血，知道刚刚是他目前能使出的最强攻击了。刚杀完那四国的首领，周围一群用着水属性阴阳术的阴阳师克制他，妖力的补充跟不上消耗，一切都糟糕透顶。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是为了心里的执念。
太好了，他的扉间没有出事。
感知到这点的斑眉眼柔和了一瞬，又拼命压榨起刚刚催生出的妖力。他能感觉到扉间正向这里赶来，他可不想在爱人面前丢了面子。
“给我上箭！”那为首的阴阳师见大天狗的攻击没有突破自己的防御，心下一喜，立马让弓箭手对准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射箭。
什么见鬼的神明，明明是妖物，排场却比皇帝还大。在上一次祭拜被拒绝后地位一落千丈的阴阳师狂笑得看着那根本无力再闪躲的大妖，畅快至极。
“给我去死吧，妖魔！”
“斑！”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斑睁大的血色瞳孔里，数不清的箭刺穿了白衣的阴阳师。他的嘴微张，却涌出鲜艳的红；手指捏着守护的印，却已经无力的垂下；绣着海浪暗纹的白衣飘飘，却被染上了同他最爱的眼眸一样的颜色；而那双好不容易找回爱意的眼，渐渐失去了光彩。
扉间用身体护在了大天狗面前，挡住了刺向大妖心口的整整十支弓箭。阴阳师单薄的身体向斑倾去，倒在他的肩头，滑落在他的臂弯里。
“扉间？”大天狗茫然地想要看向怀里的人，却发现只有白色和红色交织而成的空无一人的画面。
仿佛身处地狱。
“都给我去死吧！”大妖身体里原本枯竭的妖力突然暴涨，原来输送到扉间体内的红色妖气因为宿主的死亡连带着天狗们留下的羽毛而物归原主。整整恢复到了全盛状态2/3的大天狗却暴怒地燃起了红莲业火，冰蓝色的火焰既让人有被灼烧的感觉又有能够冻结一切的寒冷。
那是经过扉间的灵力洗涤的，能够将灵魂都燃烧殆尽的火焰。没有水可以熄灭，没有结界可以阻挡，整个天狗山上一百来号阴阳师和上万精兵的肉体和灵魂，被全数吞没，消失殆尽。
“你们走吧，去找其他的大天狗，如同我一般侍奉他。”斑一头墨色的长发已经染成白色。他死死地搂着扉间已经冰冷的身体，嘶哑地对身后长跪不起的鸦天狗和残留的天狗一族说：“听说爱宕山的那位忠厚仁德，我已经拟好了书信交给鸦天狗了，他看过定会收留你们的。”
鸦天狗知道他的心已经随着阴阳师而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他转身的时候，从来没有留下过眼泪的双眼已然红肿。在他的身后，还活着的曾受过大天狗庇佑的妖怪们早已泣不成声。
“斑大人，只有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愿意留在这里！”有一个少年模样的天狗实在忍不住了。他将额头死死地贴在地上，悲切地说。此话一出，立马有此起彼伏的赞同声。
斑想为之一笑，再说些鼓励的话，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日活跃的思维如同一潭死水，就算是往里面扔下一块石头，也无济于事。
“大家都别说了！我们立过誓言，绝不违背斑大人的愿望！”鸦天狗大吼一声，四下顿时安静下来。
“都下去吧。”斑长叹一声道。
鸦天狗连忙将众人赶出和室，他最后一个离开的时候深深忘了曾经的神明一眼。
这是他最后一次看斑了。
斑低下头，手指落在扉间的脸上，一点一点描摹他的五官。他的眼里没有焦距，是妖力的过度冲击让眼睛周围的经脉收到了无法恢复的损伤。但他不介意，依旧睁着眼努力去看扉间。
“你喜欢的那个天狗式神受了重伤，万幸没有死，鸦天狗把他带回来了，现在已经醒了吧。
内轮带人那小子走得硬气，至死也没有供出我们的消息。虽然他还是迟了一步，不过作为人类，也不愧你我共同教导过了。你放心，有那个心眼比海里的沙子还多的卡卡西一路陪着他，不会再出事了。
扉间，当年那个神棍跟我说，我们缘分有三生三世。你说我们这第二世，是不是已经结缘了？呐扉间，下一世我们还会记得彼此吗？”
斑觉得自己有些困了，身体也越来越温暖。他轻笑着抱怨，扉间你好像正坐在我身边啊。
两只没有温度的手覆盖在了斑的手上。
斑笑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极力露出往日的笑容。
“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我。”他紧紧握住那双冰冷的手，身边不受控制的妖力溢出，在他们周围燃起温暖的火焰。
“我绝对不会忘记扉间的。我会去找你，就算要花很多年，我也会找到你。所以不准你忘记我，不准你躲着我，也不准你在我还没找你之前死掉。”
好，我答应你。扉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笑意，带着无奈，带着宠溺。
他们在火焰中再一次看到了彼此，相拥离去。
从此这世上再也无大天狗斑，再也无阴阳师扉间。他们的故事被历史洗去，掩埋在时光的沙漏里。只有在大妖的集会上，才能被青行灯一遍又一遍地述说，这凄美的人妖殊恋。
第二世完
*解释几个文中可能可疑的漏洞，目前就想到这么多，欢迎提问。
Q：斑站得那么高扉间怎么上去挡箭的？
A：扉间是被鸦天狗提着回来的，就当鸦天狗在斑的正上方放下的扉间吧。
Q：斑的火属性能力怎么来的？
A：他抽烟抽来的。
Q：扉间设定到底是人类还是妖怪还是半妖？
A：三世都是人类，人类，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