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不相见（二）
*角色死亡/黑化预警
*本章 扉单箭头斑 ，写得有点报社，不过文笔差可能感觉不出来
*ooc严重，提前告知喜欢泉奈的朋友们别看，感觉会被你们骂死orz
前文： 一
二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千手家和宇智波家的孩子熟络了起来。
不仅一起造了船，连长子出海都是一起去的。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联手造的船又大又结实。村里的老木工摇摇头说，我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们的了，只希望你们能够摆脱父辈的命运。
柱间和斑无奈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之间本不存在什么仇恨，可不知为何泉奈和扉间一见面总是闹腾呛声的，两位做哥哥的好说歹说很多次都收效甚微。
扉间的脾气可以说有一大半都是泉奈惹出来的。他本是性格淡漠的人，又很听哥哥柱间的话，每每见到冤大头都只想躲着走。可泉奈是个暴脾气，嘴巴又毒，偏就要在老秀才的门口守株待兔，一见到那头白毛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爆炸。扉间被他这么三番五次闹得头疼，嘴下也越发不留情，终于有一天在对方出口讽刺自己长得像个妖怪时一拳头挥了出去。
柱间和斑赶到时，扉间脸上已经添了三道血淋淋的口子。扉间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白发沾满了沙土无比暗淡，只有那双眼红的发亮。泉奈手里拿着小刀呆呆的站在他面前，似乎不相信死对头这么孱弱。刀上鲜红的血珠连成一条线，顺着刀锋一滴一滴地砸进海边潮湿的土壤里。
“我不是妖怪。”扉间一字一句地说，有点哽咽，又很坚定。他整个身子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抖得像个筛子。
柱间瞳孔一缩，一个快跑把扉间按在怀里，扭头时的表情把后赶来的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离我弟弟远点！”他怒吼道。
泉奈被这扑面而来的怒气吓得手一抖，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就掉在了地上。斑赶紧拉着弟弟后退到安全的距离，既够不到刀子又在柱间的视线内。斑心想还好老秀才耳朵不好使，住的又偏，不然就被村里人白白看了笑话。
“斑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泉奈小声地辩解，“是他先打的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够了泉奈！”斑严厉地呵到。“先不说这个，你的刀子是哪儿来的？”
泉奈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吞吞吐吐地说：“准备就着海水把刚钓上来的鱼给剖了，一不小心就……”
斑惊讶地睁大了眼，他的弟弟竟然说谎了。什么钓鱼，都是借口，斑知道泉奈一直在找扉间的麻烦，没想到竟然闹成这个地步。他有意和柱间和解，没想到弟弟完全不通融。
“给扉间道歉。”斑想来想去，这次不能再包庇弟弟了。
泉奈心里有些委屈。他隐约察觉到千手扉间对自家哥哥的态度有那么点奇怪，让他有一种“哥哥会被抢走”的错觉。而斑哥在知道那个白毛身体不太好后就一直很关心，他就想着能帮哥哥解忧也好，暂时忍忍千手家的吧。
斑是真的误会泉奈了。泉奈今天是真的想钓鱼送给扉间的，所以带了刀子准备处理好了等扉间下课直接给他。可扉间越发对泉奈不理不睬的，泉奈管不住自己毒舌的毛病脱口而出了伤人的话。扉间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他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掏出了那把刀。
可是泉奈也知道，这次真的是他做错了。他越过斑哥的肩膀想去看看扉间怎么样，可柱间已经一把抱起了弟弟，愈发宽厚的肩背把扉间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小腿小脚，无力地搭在他的胳膊上。
“对不起……”泉奈忍着不知为何涌上来的泪意，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会这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扉间，真的非常对不起。”
柱间正迈出的脚停了下来，但是没有说话。泉奈吸了吸鼻子，蹭蹭蹭地跑到自己的小水桶边从里面提起两条鱼蹭蹭蹭地跑回来。
“我，我杀了两条鱼给扉间，刀也是因为这个才带出来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眼泪还是忍不住淌了下来，泉奈举着两条鱼对着柱间的背抽抽嗒嗒地说。
斑看着弟弟手里清理干净的鱼，心下明白他误会泉奈了。心里还是偏向弟弟的他上前拍了拍柱间的肩膀，叹口气说：“泉奈知道错了。我也为我的管教不严给你们道个歉，希望你跟扉间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我发誓泉奈以后再也不敢了。”
柱间还绷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是抱着弟弟的手紧了又紧。倒是躺在他臂弯里的扉间抬手拉了拉柱间的衣襟开了口，语气已经平稳了下来：“大哥，我没事，伤口不深，泉奈也的确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他了，你也原谅他吧。”
柱间这才有了反应。他咬着后槽牙，眼泪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流了下来，滴在扉间的衣服上，混着泥土晕出一片深色。“我只有扉间这一个弟弟了，我不会轻易原谅伤害他的人的。”他声音压得很低，“这次看在扉间的份上我原谅泉奈了，但是没有下一次。”说完他抱着扉间，一把夺过泉奈手里的鱼，然后大步离开了。
从那以后，扉间脸上留下了褪不掉的三道疤，泉奈也安分得像变了一个人。
斑因为泉奈做过的事心里一直有愧，所以对扉间颇为纵容。他的温柔藏在内里，虽然不说，但是总会在柱间不负责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替补大哥的责任，记得扉间爱吃的鱼怎么做，会在冬天的夜里给扉间买一床昂贵的棉被。
这点点滴滴的好，堆在一起逐渐占据了扉间的一整颗心。终于扉间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再也离不开宇智波斑了。
扉间满15岁的时候，村里再次遭到了大海的报复。两次接连而来的海啸终于登上了陆地，夺走了渔村里一半的生命。
村里弥漫着低沉哀伤的气氛，还好千手和宇智波四人因为去赶集市躲过一劫。但千手家的小鱼塘给毁了，辛辛苦苦养胖了的鱼都跑了。那艘大船也只剩下了零星碎片，孤零零地跟宇智波家的光柱子作伴。
还好四人都年轻力壮，乐观向上，很快就不去计较那些跟命比起来不算什么的损失，拼拼补补地又搭起了小船，小房。这次他们终于决定住在一起，于是选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角落建起了新家。
村子里百废待兴，柱间和斑忙完自家的就去给村子里其他人家搭把手，修补被浪吹毁的房屋，修建防浪的堤坝。
这天天气晴朗，泉奈便拉了扉间，怂恿他去出海捕鱼。
扉间有些犹豫，万一这海啸还没结束该怎么办。泉奈说没事没事，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你看这不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有了吗？我们跟着大人一起出去准没事！
扉间又说那告诉大哥和斑一声，又被泉奈拉住，说本来就是给辛苦劳动的哥哥们一个惊喜，他们回来看到好久没吃的鱼汤该有多高兴啊。
扉间想起斑那张因年龄增长展露出帅气来的脸庞，笑起来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哦还有大哥的一张蠢脸和最近经常出现在大哥周围的漩涡水户，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他的大哥已经18了，前不久跟青梅水户姐约了婚期，两个人幸福的播洒着狗粮，也拉着斑苦口婆心地让他快找对象。
扉间不高兴，但是他心里藏着如此龌蹉的想法，什么都不敢说。他认识斑多久就喜欢了他多久，根本无法想象有一天斑的身侧坐了什么其他人。
有个女人为斑亲手做羹汤，为斑擦去额头上渗出的汗，睡在他身边……扉间每每这么想心里都有股火在冒。所以在斑拒绝了大哥大嫂的好意时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这辈子都栽在宇智波斑身上了。
凭着这样的想法，扉间跟着泉奈，架着那艘小号的船，瞒天过海地出门了。
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一个人了。
扉间感觉自己还在梦里。
泉奈微笑着坐在他身边，把一条裹着盐粒的烤鱼递给他。那烤鱼串在宇智波家的鱼叉上，他吃的时候不小心戳破了嘴。血顺着嘴角划过下巴，啪嗒一声滴在水里。他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不是水。鼻间充斥着盐腥味儿，那镜面突然掀起了波澜，扉间只感觉屁股下一空，接着那熟悉的液体遍铺天盖的将他笼罩了。
他睁着眼去看泉奈。扎着马尾的少年对他挥了挥手，大声说了句什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海水灌进了他的耳朵，鼻腔，嘴巴，甚至眼睛。泉奈高高举着的手上突然被一片暗红侵染，接着那不祥的颜色渐渐覆盖了他的手臂，肩膀，腿，脖子，脸。只有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和发白的唇，毫无神采地对着他。
那两片唇瓣一开一合，吐出了三个字。可扉间还没来得及读出唇形，那最后的一点的异色也被暗红给吞噬了。
泉奈，最后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
泉奈不见了。
第二天扉间睁开了眼。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脚，旁边立马穿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的大哥猛地扑了上来趴在他身上，放声大哭。
扉间转了转头，他看不见他的大哥，也看不见水户，也看不见斑。“大哥，你开个灯吧，家里好黑。”他说。嗓子里干涩难耐，一发声就涌上一口腥甜，扉间悄悄咽了口口水。
柱间的哭声停了下来。
“大哥？”半晌不得回应，扉间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斑呢？泉奈呢？为什么天这么黑？”
柱间的呼吸声猛的加重。千手家大哥看着像是要消融在阳光下的弟弟，痛苦地深呼气几下调整了语气，缓缓说道：“扉间，泉奈死了。你的眼里进了太多海水，看不见了。”
扉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柱间知道冰雪聪明的弟弟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逃避地当作不知道。扉间哦了一声，又问道，斑呢？
柱间没回答，摸了摸弟弟白茫茫的脑袋让他再睡会儿。扉间便乖乖合上了眼，身体的疲惫再次将他拉入梦境。柱间这才起身走出房间，坐在客厅里的水户泣不成声。
宇智波斑在扉间醒来后的第三天来了，只不过他没进屋，进屋的是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个自称黑绝的人。那黑绝看上去神叨叨的，看到坐在客厅里睁着一双无神红眸的白色少年嘴里惊恐地念叨着灾祸之子妖怪之子，柱间和水户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大叫着跑了出去。宇智波斑脸色奇差无比，恶狠狠地盯着他曾像爱亲弟弟一样爱着的少年，冷笑地转身而去。
这下好了，整个村都被所谓的“圣人”黑绝告知，千手扉间是村里一切灾难的起源。是他带来了死亡，带来了绝望，带来了黑暗。只有除去他，将他献祭给大海，才能赢得神明垂怜，才会重获福衹。
“你给我滚去海里给泉奈作伴！”宇智波斑拍掉抓住他衣袖的手，充满恶意地凝视着跪在地上颤抖不止的千手扉间。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不要别的，我只要我弟弟活着回来，你能陪得起吗千手扉间？！”
“你赔不起，所以就给我去黄泉向泉奈谢罪吧！”
已经算得上是男人的人，曾经以及现在暗恋着的，在他心里远远超过亲人的宇智波斑亲手撕碎了他的心脏，他的全部，然后他推进了地狱。千手扉间又想起泉奈临死前那充满矛盾的眼神，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慷慨赴死了。
他知道扉间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了。“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如愿。”泉奈大声嘲笑着，讽刺着，然后张开双臂，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他用死亡把扉间从他敬爱的哥哥那里夺走了。
真是个残忍的家伙，收敛了所有的恶意最终释放了出来，一如往昔。
千手扉间穿好了那身素白的单衣，被拉扯着，被众人“拥簇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记忆中的断崖。大雨笼罩了他，像是要洗去他身上的污浊，又像是要给他加上一笔罪孽。他听到大哥大嫂叫他的名字，撕心裂肺地向他靠近，却被人拦了下来。一根粗长的麻绳紧紧绑在了他纤细的脚踝上，他动了动腿，麻绳另一头的石块带着不可抗的重量将他固定在了原地。
他听见风声，雨声，海浪声，大哥大嫂哭着喊他的声音和村民祈祷着祈求平安的声音，唯独少了宇智波斑的声音。
他张口，轻轻喊了一声：“斑。”
他被麻绳突然收紧的力道带下了断崖。
神啊，请您接受我这罪恶的身躯，以此平息你的怒火，保佑我的大哥，我的大嫂一生的安宁。求您不要再夺去无辜的人纯白的灵魂，求您保佑这个小小的渔村。求求您，保护我的爱人，他的罪孽由我来背负，所以下一世，请给他一个更好的爱人，让他幸福。
天，放晴了。
